《五胡乱华》之三十四：桓温北伐占洛阳的古典文学

永和十年（公元345年）二月，桓温统帅步骑兵四万由江陵出发；水军从襄阳进入均口，到南乡；步兵从淅川向武关进发；命令梁州（包括今陕西南部、四川东部、重庆市及湖北西部，州治汉中）刺史司马勋出子午道讨伐前秦。

桓温别将攻打上洛，俘获秦荆州刺史郭敬，又继续前进，攻下青泥。司马勋夺取秦西部边陲。前凉秦州刺史王擢攻打陈仓，响应桓温。秦主符健派太子符苌、丞相符雄、淮南王符生、平昌王符菁、北平符硕帅五万人马在峣柳（今陕西蓝田）抵御桓温。

夏，四月二十二日，晋秦两军交战于蓝田。秦符生单骑闯阵，出入十多次，杀死杀伤很多晋兵。桓温亲自监督将士奋战，将秦军打得大败。桓温的弟弟桓冲又在白鹿原打败了秦丞相符雄。桓温转战前进，二十五日到了灞上。秦太子符苌等退守长安城南。秦主符健带领六千老弱残兵固守长安小城，将三万精兵全部派出，由大司马雷弱儿等人带领，和符苌会合，抵御桓温。

三辅的郡县都向晋军投降。桓温安抚百姓，让他们恢复安定的生活。百姓们争着捧上牛肉美酒，慰劳晋军，男女夹道迎接，一些老人流着泪说：“想不到今天还能看到皇帝的军队！”

秦丞相符雄帅七千骑兵在子午谷袭击司马勋。司马勋被打败，退守女娲堡。王擢攻克陈仓，杀死秦扶风内史毛难。

北海人王猛，从小好学，才能卓越，胸怀大志，不屑于琐碎事务，人们都轻视他。王猛也悠然自得，隐居在华阴县。当他听说桓温入关后，披着粗布衣服去见桓温，一边捉虱子一边谈论当时大事，旁若无人。桓温很奇怪，问他说：“我奉天子之命，帅精兵十万，为百姓扫除残贼，而三秦的豪杰却沒有来的，为什么？”王猛说：“明公不远数千里，深入敌境；今长安近在咫尺，却不渡过灞水。人们不知道明公的意图，所以不来。”桓温沉默不语，过了一会才慢慢说：“江东无人能和卿相比啊！”就安排王猛暂任军謀祭酒。

桓温与符雄又在白鹿原交战，晋军不利，死了一万多人。当初，桓温指望用秦地的麦子作军粮，秦人却将麦子收完，扫清田野。晋军缺粮。六月初一，晋军迁徙关中三千多户居民回军。桓温请王猛和他回去。王猛推辞不去。

关中豪杰呼延毒帅兵一万跟随桓温返回，秦太子符苌追击，一直到潼关。晋军屡次失败，损失数以万计。秦丞相符雄在陈仓攻打司马勋和王擢，司马勋奔汉中，王擢奔略阳。

二十日，秦东海敬武王符雄，是符健的弟弟，在攻打雍州反叛的豪杰乔秉时战死了。秦王符健哭得呕血，说：“上天不想让我平定四海吗？为什么这样快就夺走了我的元才（符雄的表字）！”追赠他为魏王。符雄作为辅佐元勋，地位兼有将相，权力仅次于皇帝：然而他谦虚恭谨，对人友爱，遵守法度，所以符健很器重他，常说：“元才是我的周公啊。”符雄的儿子符坚继承爵位。符坚有孝心，幼年就有志向，博学多能，交结英豪，吕婆楼、强汪、略阳的梁平老都和他处得好。

秦太子符苌攻打雍州乔秉，八月，斩了乔秉，关中全部平定。符健奖赏抗拒桓温的功臣，任命雷弱儿为丞相，毛贵为太傅，鱼尊为太尉，淮南王符生为中军大将军，平昌王符菁为司空。符健勤于政事，经常邀请公卿，咨询讨论治国之道。继后赵苛刻残暴奢侈之后，改变为宽松简略节俭，崇尚儒家，礼敬士人，由此，百姓都很高兴。

九月，桓温伐秦回来，穆帝派侍中、黄门到襄阳慰劳他。

秦太子符苌在和桓温的战斗中为流箭所伤，冬十月，去世。

永和十二年（公元356年）六月，桓温从江陵第二次北伐。他派督护高武据守鲁阳，辅国将军戴施屯兵河上，亲帅大军前进。桓温和僚属登上船楼遥望中原，叹息说：“使神州沉沦，百年基业成为废墟，王衍等人不能不负责任。”记室陈郡人袁宏说：“国运自有兴衰，这怎么能是他们的过错呢！”桓温翻下脸来，说：“从前刘表有一头千斤重的大牛，吃饲料是普通牛的十倍，而负重走路却不如一头廋牛。曹操入荆州，就将牠杀了给军士吃。”

八月初六，桓温到达伊水，正在围攻洛阳的姚襄撤掉包围，来抵抗桓温。姚襄把精兵藏在伊水北岸林中，派使者对桓温说：“承蒙将军亲帅王师前来，我姚襄愿听候命令，只请求大军稍稍后退一点，让我伏在路边投降。”桓温说：“我受命进兵光复中原，拜谒先帝陵墓，不敢怠慢国君，你要来就来相看，何必麻烦使者！”姚襄只得在伊水边与桓温交战。

桓温列阵前进，亲自披甲督战。姚襄被打得大败，死了几千人。他带着几千骑兵逃进洛阳北山。当夜，百姓抛妻弃子，跟随姚襄的有五千多人。姚襄勇敢而爱护百姓，虽然屡次失败，百姓一知道他在哪里，就扶老携幼，跑去投奔他。桓温军中传言姚襄伤重已死，被俘获的许昌、洛阳的男女，无不望北哭泣。姚襄向西逃走，桓温沒有追上。弘农人杨亮从姚襄处来投降，桓温问姚襄的为人，杨亮说：“姚襄英明如神，胸怀宽广，和孙策一样，而勇敢和武略要超过孙策。”

据守洛阳的周成原是魏国将军，投降东晋后又反叛，占据了洛阳，被姚襄围攻了一个多月，此时，开门投降桓温。桓温入城，屯兵原太极殿，后又屯金墉城。他拜谒晋先帝陵墓，有毁坏的进行修复，设置守陵官员；上表推荐镇西将军謝尚都督司州诸军事，镇守洛阳。因謝尚未到，留颖顺太守毛穆之、督护陈午、河南太守戴施带二千人守洛阳，保卫陵墓，迁徙百姓三千多户到长江、汉水之间，押着周成回师。

东方战斗正酣，西方前凉发生了大事。请看下集《张祚篡位乱前凉》